慧可大師問達磨祖師曰:「我心未寧,乞師與安。」祖曰:「將心來與汝安。」可良久曰:「覓心了不可得。」祖曰:「我與你安心竟。」


六祖告惠明曰:「汝既為法來,可屏息諸緣,勿生一念,吾為汝說。」明良久。祖曰:「不思善,不思惡,正與麼時,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。」惠明言下大悟。復問曰:「上來密語密意外,還更有密意旨否?」祖曰:「與汝說者,即非密也,汝若返照,密在你邊。」


南嶽懷讓禪師禮祖。祖曰:「何處來?」曰:「嵩山來。」祖曰:「什麼物恁麼來。」曰:「說似一物即不中。」祖曰:「還可修證否?」曰:「修證即不無,污染即不得。」祖曰:「只此不污染,諸佛之所獲念。汝既如是,吾亦如是。」


青原行思禪師參祖問曰:「當何所務,即不落階級?」祖曰:「汝會作什麼來?」曰:「聖諦亦不為。」祖曰:「落何階級?」曰:「聖諦尚不為,何階級之有?」祖深器之。


永嘉玄覺禪師對祖曰:「生死事大,無常迅速。」祖曰:「何不體取無生,了無速乎?」曰:「體即無生,了本無速。」祖曰:「如是!如是!」于時大眾無不愕然,覺方具威儀參禮。須臾告辭,祖曰:「返太速乎?」曰:「本自非動,豈有速耶?」祖曰:「誰知非動?」曰:「仁者自生分別。」祖曰:「汝甚得無生之意。」曰:「無生豈有意耶?」祖曰:「無意誰當分別?」曰:「分別亦非意。」祖歎曰:「善哉!」

南獄禪師告道一禪師曰:「汝學坐禪,為學坐佛,若學坐禪,禪非坐臥,若學坐佛,佛非定相,於無住法,不應取捨,你若坐佛,即是殺佛,若執坐相,非達其理。」


道一禪師曰:「悟自本性,一悟永悟,不復更迷,如日出時,不合於暗,智慧日出不與煩惱暗俱。了心境界,妄想即除,妄想既除,即是無生。法性本有,有不假修,禪不屬坐,坐即有著,若見此理,真正合道,隨緣度日,坐起相隨,戒行增熏,積於淨業,但能如是,何慮不通。」


僧問石頭禪師:「如何是解脫?」師曰:「誰縛汝?」問:「如何是淨土?」師曰:「誰垢汝?」問:「如何是涅槃?」曰:「誰將生死與汝?」

洪州新興嚴陽尊者初參趙州,問:「一物不將來時如何?」州曰:「放下著。」師曰:「既是一物不將來,放下個甚麼?」州曰:「放不下,擔取去。」師於言下大悟。僧問:「如何是佛?」師曰:「土塊。」曰:「如何是法?」師曰:「地動也。」曰:「如何是僧?」師曰:「喫粥喫飯。」問:「如何是新興水?」師曰:「面前江裡。」

大慧禪師,問僧:「一切智智清淨,無二無二分,無別無斷故,作麼生會?」曰:「一切智智清淨,無二無二分,無別無斷故,某但恁麼會。」師曰:「抱取貓兒來。」僧無語,師便喝出。「但得本,莫愁末,空卻此心是本,既得本,則種種語言,種種智慧,日用應物隨緣,七顛八倒,或喜或怒,或好或惡,或順或逆,皆末也。於隨緣處,能自覺知,則無少無剩。」

黃龍慧南禪師常問僧眾:
  
「人人盡有生緣,上座生緣在何處?」
  
正當問答交鋒時,卻伸出一隻手說:
  
「我手何似佛手?」
  
之後又垂下一隻腳:「我腳何似驢腳?」
  
三十餘年間,黃龍常常用這三個問題來檢驗前來參學的僧人的悟性,竟沒有人能領會其深意。這便正著名的「黃龍三關」。
  
第一問的大意是,人人皆由前世因緣轉化而來;第二句是說人的心性與佛相同;第三問是認為人與其他眾生也無本質區別。第二問和第三問正是建立在博大的宇宙同情心之上。鏡清禪師也用類似的方式引導弟子獲得這種認識。
  
有一次下雨時,屋外淅淅瀝瀝地響,鏡清問他門下的僧人說:「外面是什麼聲音?」
  
學僧說:「是下雨聲。」
  
鏡清說:「錯了!」
  
徒弟大惑不解:「咦,老師,應該怎麼感覺才對呢?」
  
鏡清凝然地望著窗外,平靜地說:「我就是雨聲。」
  
只有突破物我的界限,物我相忘,沒入天地間的每一滴雨聲裏,才能完全體會雨聲的全部意義。正如禪者所描繪的那樣:
  
東澗水流西澗水,南山雲起北山雲;
  
前台花發後台見,上界鐘聲下界聞;
  
白雲自占東西嶺,明月誰分上下池;
  
東庵每見西庵雪,下澗長流上澗泉;
  
南山起雲,北山下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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